安提阿事奉团事工
桥义凡教士分享
「安提阿事奉团」又称「中国教会支援使团」为关怀中国的宣教事工,一九八二年成立的。我于二○○三年参与事奉,通过事奉,我看到上帝在中国奇妙的作为。
主持人:欢迎桥义凡教士,知道你最近才从澳洲到台湾,希望让听众朋友认识你目前的事奉。
桥:我所参与的宣教机构是叫「安提阿事奉团」,或者又称为「中国教会支援使团」,这机构是由巴托生牧师建立的。他几十年前来到台湾,对中国有很大的负担,随后他学习了超流利的中文。当中国在一九八二年开放的时候,他就成立了这个团队,主要是来支援扶持中国的教会和中国教会配搭。我是在二零零三年参加这机构,通过这一年多的事奉,我又看到主在中国奇妙的作为,所以我开始组织了四年短宣团去中国。我们在短宣方面,主要有几种形式,一种是「代祷团」,就是到受撒但魔鬼捆绑的地方为他们祷告,求主把他们释放出来。另外就是「怜悯团」去关怀孤儿院里的孤儿,很多是残障的,我非常希望有更多各地的华人,能够参与这个团。过去的宣教机构,传统的形式,都是外国人主办,很多的媒体介绍,都是以英语为主。巴牧师认为现在是中国人去服事中国人的时候,不论是西洋的宣教士,还是中国的宣教士,不仅是短宣的工作,也看到在中国一个长期属灵的需要,就是我们的文字印刷工作。他们没有圣经,没有属灵的教导,所以我们要去装备他们。过去几年,我们印制了上千万的圣经和属灵书籍,由我们的“携书团”,把圣经和书籍带到各地免费供应,也是我们长期事工的一个方向。
主持人:在一个无神论国家中生长的你,今天竟然能够作一个宣教士要回到中国去。
桥:我前十年的生命非常贫乏的一个环境,但是我还是非常感谢主。我的家庭为我提供了舒适的环境,我是独生子,在文化大革命中期,我妈妈大学毕业后,就被分配到西安,我爸爸在上海工作。我从小是跟爸爸长大的,直到十二、三岁,妈妈才被从西安分配回来,我几乎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这种环境里,我面临非常大的困惑,就是人死了怎么办。我记得有一次,楼下的一个婆婆过世了,那时我大概四、五岁,我就问爸爸:「婆婆去哪里啦!」他说:「她没有啦」。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有了!从这个时间就开始对生命,对死亡,对人生产生了极大的困惑,所以这是我生长的背景。
主持人:一九九八年就是你十八岁那一年,决定要离开中国,要去到中国以外的地方。所以你选择到澳洲去留学,这个决定是在什么样的动机下,使你非离开这个国家不可,然后你对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又抱持什么样的憧憬。
桥:尽管在文化大革命的闭门造车,大家还是一直在讲,国外还是好的。所以当八十年代中国对外开放后,我们渐渐接触到一些西方的文化,给我们带来非常强烈的对比。我就开始憧憬,当我有机会去国外的时候,我就积极争取。我当时的情况,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比较顺利,就是有一天我去医院拿身体健康报告的时候,医生非常冷酷的对我说:「你身体有病,查出来你不适合去澳洲生活,你身体没有那种抗体,你就回去吧。」我拿了报告回去,非常沮丧,因为等于是不能够继续申请。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觉,来到窗台前,一个人对着星空,心里有一种呼喊:「不管你是菩萨,你是真主阿拉,或者是基督耶稣,只要你带我出国,我就信你。」后来经过朋友的介绍,去了另一间医院,可以说是走了点后门,作了一个检查,结果报告出来,是可以。我们就向大使馆申请,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最后时刻才落实,几乎在最后一天离开中国。
主持人:听说你在离开中国的前一天,母亲给你一本圣经,为什么她会有圣经呢?
桥:在我出国前的四、五年,我爸爸到美国考察,一个华人同事,给了他一本圣经。他就偷偷夹在行李里带回来的,可能是表示我拥有一些西方文明吧。那时候我们也看一些外国的影片,他们经常在祝福的时候说,「愿上帝与你同在」,「愿上帝祝福你」。当然我们这些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人都是希望得到祝福。我妈那个时候,她想祝福我,她觉得最好的,只能给我一本圣经,愿上帝祝福你。
主持人:去到另外一个国家,你要面对很多的挑战,都是未知。到达澳洲的那一天,你怎么样去面对在那里的生活?
桥:在墨尔本下机,那是星期天很早的早上,出了机场就呆了。本来我们父母安排语言学校派人来接机,到了那里之后,发现没有人来接就开始恐慌。在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我看到有车子从对面开过来,就向司机结巴巴的说:「我是从大陆来这里读英语,现在没地方可去,请你帮助我。」结果他把我带去一个地方,我一看有十字架,又有尖顶,我就知道这肯定是教会。有很多人从教会出来,就下来跟我们握手来欢迎我们。然后他们安排我们和教会一些的留学生家里一起住。所以第一天晚上,我就躺在留学生客厅的地板上流泪,一方面是因为想家,另方面是很感动的心情,那种如释重负的情况下,像回到家的感觉。他们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因为在中国若有人对你好,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主持人:因为这样子的一个特别经历之后,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开始愿意接受基督信仰,成为基督徒?
桥:他们就带我们去他们的团契聚会,开始给我传福音,他说这个世上有上帝,我说是的,我们相信。他们就很惊奇,问我们为什么相信,我就把我的经历告诉他们,我说:「这可能就是上帝的作为吧」。他们第二句就说:「我们要得永生」。我说:「太好了,请你告诉我什么是永生?」因为我很怕死亡。他说有位主耶稣为你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你能够得永生。我说:「哇,太好了!」就好像非常顺理成章的,我就开始认识福音的道理。和我同去的那位朋友,跟我一起住了大概两年吧,就一直没有相信,因为没有那种经历。当我在这个环境里,不认识神,呼天不应,呼地不灵的时候,只在边缘地方提到了耶稣,耶稣就听到我的呼求,就把我从非常困难的环境中解救出来,因而我生命得到完全的改变,主耶稣真的是听我们的祷告。
主持人:你一直逃避不要回中国,和你今天重新回到中国去作宣教工作,这又是什么的路程?
桥:我想这是一条阶段性的过程,也是我成长的历程,因为我接受主的那一天,有一位弟兄带我祷告。之前他说:「弟兄啊,我知道神有一天要在中国大陆使用你。」我一听,心里就犯疙瘩,我说不要,甚至说即使“使用我”,我也不要去。也许你听了会为我难过,这样一个没有民族感情的人,怎么可算中国人?我想这也是上帝的恩典,尽管我不愿意,可是我想到那个时刻,上帝就把中国和成为基督徒,紧紧联系在一起,就好像祂把中国两个字写在我心里最底层。过去十五年作基督徒生命里,神就一直对我说:「你生命里,你心里最底层的两个字是什么?」我说是中国,祂就说:「你怎么去回应」。
我的教会是一个非常参与宣教的教会,每一年复活节前后,都会有一个宣教大会。每次在呼召之前我就离开,因为我怕被呼召去中国,我一直在逃避,但是最后没有平安很难过,抗争是非常累的事情。主就对我说:「你已愿意全部摆上,我跟你讲中国,你怎么不听?」在主面前,我不知道怎么说。那么怎么样从逃离中国变成愿意回去呢?我想这过程也是神很大的祝福,我想首先神祝福了中国,我看到中国教会的复兴,我也开始慢慢为中国祷告,开始向往。后来通过慢慢地接触,几次回中国,看到中国的转变及一些失丧灵魂的无奈,在这种极大的矛盾中,开始一点点去探索,去思考那种可能性。第一次回中国向我父母传福音,结果和父母大吵一场。三年后我爸爸得了癌症,我回去,人生危机的时候,都会想一想。我妈先接受主,半年后,爸爸也接受了主,在这个时候,给我很大的激励,很大的安慰和补偿。于是从那年我回澳洲后,就和北京的弟兄,开始每星期一晚上为中国祷告,主的呼召就变得越来越明显,然后去参加短宣队。回来之后,神就呼召我去神学院,在神学院的装备当中,我们的国际负责牧师和我联系,说要不要出来做华人华语的事工。你看这是很大的一圈,几乎是十三年的挣扎,十三年的成长。尽管在各种的不顺服里,神还是祝福了我的生命,神还是祝福了我的婚姻。
主持人:如今你不仅在教会里担任长老,也在使命团担任非常重要的事奉,这一路真的看见上帝丰盛的恩典。谢谢桥义凡弟兄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