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約翰福音十四:六)
從原始未分化的細胞中,提取腫瘤細胞相關的抗原蛋白的構想和研究, 使我從臨床行醫改成基礎醫學研究。
實驗用來研究的標本,取自各間不同的醫院,有從各種胃癌病人抽取的胃液、從手術台上取下新鮮人體器官組織、 人工流產已成形還未斷氣的胎兒, 還有些樣品自取病人皮膚切割下來的皮膚……等, 可以想像這些樣品取得的過程,給病人帶來多大的痛苦。過後想來, 還覺得全身顫抖。後來,我在耶穌面前對這種種的做法, 認罪悔改的時候,承認自己曾經是個完完全全的罪人, 如果沒有基督在十架上流出寶血付出的代價,不可能洗脫我的罪過。
八十年代初,我在甲狀腺腫瘤的鑒別診斷研究上取得成果,也發表了多篇有關腫瘤研究的論文。剛值中國大陸實行改革開放, 可以出國留學之際,開始有出國深造的念頭, 並通過了當時國際承認的「托福」前身EPT英語考試, 兩位院長為此非常興奮,推薦我去「哈佛」或是「劍橋」大學深造。 最後,可能是我的背景還不夠,所以沒有去成。
當時,我的母親知道我的困境,夜夜為我禱告。我的妻子也擔當起全部的家務,不辭勞苦地支持我的努力進取。 為避免被人說成是走「白專道路」,我只能躲在圖書館的角落裏, 用打字機打了五篇論文摘要寄去紐約「斯隆腫瘤研究中心」。 經過多次交流後,我以中美互訪學者的身份,被「 斯隆腫瘤研究中心」接受,按照我的資歷和研究論文, 以生物化學博士身份註冊,參與有關腫瘤免疫科問題的研究。
初到舉目無親的美國,生活很拮据,帶到紐約的是我僅有的一個行李箱和向朋友借來的四十美元, 只好住在一個僅六平方米、沒有窗,只有一扇門的出租地下室。 第一個週末,要去紐約中國城購買生活用品。 當我走在陌生的街道上,抬起頭來向前觀望的時候, 出現在我面前竟然是一個高高豎立在空中的十字架和非常醒目的在十 字架上面「道路、真理、生命」幾個大字。
我的眼目似乎是停止了轉動,一種從天而來無形的力量,讓我凝視在十字架上的金句。我就向路人詢問和繞過大街小巷, 最終來到了這個十字架下,原來那是「中華海外宣道會」。 門口有一位牧師正在放置崇拜時間的告示牌,他看見我, 就和我打招呼,問道:「你是否要進去?」我說:「是。」 經過短暫的交談後,知道我是剛從中國大陸來美的學者, 牧師流露出十分驚奇的眼神,說:「 你是共產黨培養出來的知識份子!」這種帶有幾分懷疑的神態, 確實讓我感到有點寒顫。 海峽兩岸的百姓是一九四九年以來已有三十年的隔絕往來, 如今在異鄉他國的一座教堂前,似乎是擦起了那一絲微妙的火花, 但也足以讓我心跳急驟加速,衝口而出,說:「 我出生在基督教家庭,我的外祖父是牧師。」 牧師立即邀請我進到裏面大堂,參加早堂崇拜, 牧師叫我站起來向會眾介紹我是從中國大陸來的神的後裔, 大家拍手鼓掌歡迎,使我感到很欣慰。
那天回家後,晚上久久不能入睡,十分擔憂。因為當時的政治敏感性很強,我隻身在美國, 白天在中華海外宣道會的歡迎情景, 是否會引起媒體作為一種負面的宣傳?會影響還在中國的家人嗎? 祈求家人的平安後,我在禱告中得到安慰而入睡。
到教會以後,就有牧師來找我,要在「美國衛理公會」的教堂中建立中文教會,我對這一切可說是一無所知, 但總覺得上帝已經牽著我的手,牧師和教友們純潔的愛和關懷, 深深地感動。看到牧師把親手用紙盒做的奉獻箱放在檯上的時候, 我就甘心樂意地把身上僅有的二十美元,全部塞進去, 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怎樣過?
我住在地下室,常以一根香蕉或是兩片薄薄的蛋糕作為晚餐,電爐上的速煮麵條、白煮蛋也是我的美食。然而, 上帝的愛透過教會的弟兄姊妹展露,意外地收到一網袋的罐頭食品。 真讓我熱淚盈眶,在異鄉客地孤身漂流的我,內心的眼淚, 似乎已觸摸到上帝的安撫,從神而來的愛,深深地感動著我。
有一個禮拜主日,大家站起來唱「耶穌恩友歌」的時候,唱到「多少痛苦白白受,多少眼淚白白流,就是因為沒到主恩座前求……」 當時,我被聖靈充滿,熱淚盈眶,像流淌迎面而來的河水, 無法止住。我深感曾經一個人走在沒有耶穌真理的道路上, 生命是何等坎坷和艱難。
正如聖經中所說:「我們經過的日子都在你震怒之下,我們度盡的年歲好像一聲嘆息。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 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但其中所矜誇的不過是勞苦愁煩;轉眼成空, 我們便如飛而去。」(詩篇九十:九至十)在日光之下, 背負著重擔,過著勞苦愁煩的日子, 為什麼走過漫長道路中就不知道去主的恩座前求? 我知道正在接受聖靈的洗禮……我向耶穌認罪,在哭泣中, 我決志信主了。
兩年後,在聖靈的帶領下,妻子和兩個女兒一起通過簽證來紐約團聚,並接受耶穌基督為救主, 我們全家成為第三代和第四代的基督徒之後,充滿喜樂, 主日全家都到教會敬拜和讚美神。
由於工作的需要,買了一輛是一位台灣來的小伙子賣給我的八缸二手車。在交易中, 他突然間說不想賣了,因為他不想害人。我沒有追問原委, 最後還是成功買下了。他關照我駕駛的時候要當心些, 我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
有一次,載著一家四口在皇后大道上行駛,轉彎後煞車掣突然失靈,車子停不下來,為避免和對面來的車子相撞, 立即再左轉進入一間大餐館的停車場,透過餐廳大型透明的玻璃牆, 看到客人都在用餐。我的車直向餐館玻璃牆衝過去, 我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嚇得打開車門又關上,想跳車又不敢跳, 只能把頭蒙起來,眼看著車就要撞上玻璃牆,後果不堪設想。 我大叫一聲:「耶穌救我!」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腳上的煞車板被踹了下去,車子便陡然地停在餐館的玻璃牆前, 避過了即將發生的一場災難。當大家清醒過來的時候, 從心靈的深處,感到神的大能和奇妙的作為, 深深地感謝主看顧祂的子民,確信當我們在危難中呼求神的時候, 祂必與我們同在。
在「斯隆」工作和學習期間,必須面對各國來美研究的頂級科學家和教授的質疑, 要與他們打交道遇到很多的種種困難。然而,在一九八三年受洗後, 曾遇到的各種困境,不論我的實驗是順利或失敗,生活再艱難, 都能安然渡過。每當我工作到深夜後, 雖然一個人疲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但心裏知道有一位主, 祂那大能的手一直扶持著我,給我安慰和幫助, 便能夠剛強壯膽勇往向前。
除了週日禮拜,其餘時間幾乎都在實驗室渡過,勤奮努力的名聲傳到了各個科部門。當時, 有人要創辦生物醫學研究公司,就來找我面談,道:「 你有沒有信心為新成立的公司作出貢獻和成績?」我反問對方道:「 我和你從不相識,你何以相信我這個陌生人? 但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是神所命定的,掌權和決定的是神, 我會盡力工作,但是否能做出成果,要看上帝的意願。」 對方回答說:「憑我的直覺就可以知道你是一個合格的人選。」 就這樣,我成為一家生物醫學研究公司的第一個僱員。
在新公司工作要承受更大的負擔和付出更多的努力,因為研究部門是需要有新的發明,才能造成產品供應市場, 時間和金錢是同等重要的。在這種沉重負擔的壓力下, 能夠支撐我的最大力量是「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認識至聖者, 便是聰明。」(箴言九:十)的教導。
(未完待續)
二○二一年二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