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華啊,求你將你的道指教我,我要照你的真理行;求你使我專心敬畏你的名。主我的 神啊,我要一心稱讚你,我要榮耀你的名,直到永遠!(詩篇八十六:十一至十二)
有一天,我突然發高燒和顫抖。兩天後,因為約有十秒因身體缺氧而造成的意識喪失,太太趙暉立刻打911召救護車送我去新澤西州的CentraState醫院。在那裡的加護病房(ICU)住了五、六天,期間做了活體組織檢查(biopsy)時,醫生用了錯誤的方法,導致我昏迷約半小時。醫院雖然確診了病情,卻因為有大血管經過肝膿瘡,而只用抗生素,不做導管引流膿瘡。在醫院住了約十天,肝膿瘡從六釐米增大到九釐米。雖然醫院的醫療方法無效,院方卻不願承認,執意要我繼續在那裡接受治療。
通過諮詢教會裡做醫生和護士的弟兄姊妹們的意見和禱告,我和太太就定意離開了那家醫院,轉去紐約市的紐約大學醫院,當天就抽出了膿血和留了管子在裡面持續放膿。當晚就退燒了。然後,是持續四至六個星期的抗生素治療,我在放膿的幾天後就出院了。
我在紐約大學醫院就要出院前,恐怕自己忘記了,特意詳細地寫下我的感恩見證。那天在CentraState醫院做活體組織檢查後,突然全身發抖,心跳一分鐘180次,大便失禁,隨即昏迷,醒過來後已在加護病房。我短暫失憶,好像在做一個奇怪的夢,就是我剛跑完一千五百米的賽跑,心臟還在砰砰地跳,渾身是汗,被一群陌生人包圍著。
記憶慢慢地回來了,但是不知道我是如何從做活體組織檢查的地方到達加護病房。 這次不舒服只有發燒和發抖,每天多於三個週期,非常痛苦。發抖時,心跳能衝到170次/分和180次/分。太難受時,就像使徒彼得在水中行走,往下沉時向神的呼求,說:「主啊!救我。我要自我反省,向神認罪,向神許願,要過更聖潔的生活。」我相信這是神許可撒旦對我的攻擊,也是神給我的試煉,神那陶匠的手在磨練我的品格。
那時,已經看到了我的信心驗證。過去和別人分享見證時,常說:「即使我們現在丟了性命,我們也有主應許的永恆,那就足夠了。」可是在分享的時候,我時不時會懷疑自己,當我真正面臨死亡時,我的信心真的能站得住嗎?這次在做活體組織檢查之前,肝上的陰影可能是膿瘡,也可能是良性或者惡性腫瘤。磁共振成像(MRI)的結果認為是膿瘡的可能性不大,那惡性腫瘤的可能性應該有百分之五十吧。不過我真的不害怕,我的心裡有神賜給我的平安。
感謝主,這試煉驗證了我的信心是真實的,也拉近了我和妻子之間的靈性和感情上的距離。我倆像拉著馬車的兩匹馬,或是平行向前行走的火車。我倆時常各自讀經和禱告。我就請求妻子,說:「你的禱告比我的好,我的禱告不如你,但是我願意和你一起禱告。」她同意了,此後,我們就在一起禱告了。
住院期間,妻子不放心,每天都請假到醫院來探我。因為她剛到新的公司,先用病假,用完了病假,就用只有數天的有薪假期和申請短期休假,妻子對我的關懷毋庸置疑。在NYU Tisch醫院再做活體組織檢查時,因為在CentraState醫院時的危險經歷,使她非常擔心。在我被推走時,她滿臉、滿眼的不捨,讓我真的好感動。我的女兒瑪利問她說道:「媽媽,如果爸爸真的就這樣走了,你還會信主耶穌嗎?」她回答道:「會。」我真的好感動。為什麼不呢?就算我現在就走了,她若信主,我們將來就能在永恆的天家裡再見面了。
當我在加護病房的一個晚上,高燒還沒退和發抖。有一位華裔護士,給我注射抗生素時,我問她:「你信主嗎?有去教會嗎?」她回答說:「疫情前,我很虔誠,常去教會。疫情期間,不能去教會。在醫院裡看見了太多的死亡,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死亡?心裡對神有叛逆心理,已經很久沒有去教會了。」她還跟我說:「我雖然不去教會,但一直盡力對別人好。」我對她說:「我信神,有平安,即使這次就這樣離世,我也滿心感恩。我出生於低下層,神對我的祝福,已經是超出我的所求所想。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對孩子的責任,就是讓他們完成學業,也足夠了。雖然有遺憾也有不捨,但是我在主裡有永恆。神不會帶來苦難,人的罪和撒旦的攻擊是苦難的源頭,神可以容許苦難的發生。疫情中和東南亞大海嘯時死亡的人,其中也有信主的人,他們是附帶性傷害(collateral damage),可是我相信他們在主裡有永恆。」
我又說:「靠我們自己盡力對人好,是很累的。我們信主的人對人好,是因為神先愛我們,對我們好,再從我們身上自然流露的,既不累,也不會有苦毒。」護士問道:「我們可不可以一起禱告?」我說:「好。」她就開始禱告,淚流不止,向神認罪。禱告完後,她對我說:「是神把你帶到我面前,給我這個訊息。」
第二天早上,我和Peter通電話關於這件事,Peter立刻哽咽著說:「主耶穌要大大地使用你。」我也流著淚對他說:「我不知道這次試煉,主是否會讓很多人受益?我已經是大大受益了,這位護士姊妹若回歸教會,就是主使用我,讓她受益了。」整個患病的過程,雖然身體上非常痛苦,可是我們一家人,卻經歷了教會弟兄姐妹們的關心和愛護。
Shawn和Huifen的女婿給我們提供了放射線醫學(radiology)的第二個醫療咨詢(second opinion),他們的女兒在我們要轉換醫院時,提供了準確無誤的建議,使我們不會遇到醫療保險公司的阻礙,延誤治療。Yvonne姊妹是護士,她盯著我的各種檢查資料,告訴我們要注意的資料重點。根據Yanting和Shawn的女兒的建議,我們在週一晚上就定了計劃二(plan B),但是一直等到週四才執行。雖然看起來浪費了幾天,但是這多出來的幾天,卻讓我們充分地體驗了弟兄姊妹們對我們的愛心。從週六開始,直到下週四,我才離開Centra State醫院轉去NYU Tisch醫院。
想起那天晚上,我從Centra State醫院強行出院,是DAMA(Discharge Against Medical Advice)違反醫療建議出院。天下著雨,在漆黑的路上,Peter和Annie開車送我和妻子去NYU Tisch,偉權和Yvonne開另一輛車尾隨。在收費公路上,妻子給我看Maggie發來的資訊,她正在呼召緊急禱告會,為我的轉換醫院的事情禱告,我在手機上也看到Huifen在頌音團契的微信群裡,呼籲大家為我禱告。我把手機調到靜音模式,閉目休息。我剛吃了退燒藥,熱還沒完全降下來。雖然我閉著眼睛,但我的眼淚不斷地流出,妻子問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我說:「沒有,我感到神的靈在觸摸我的心。」
Peter和Annie為了方便我的妻子和女兒到醫院照顧我,就讓她們住在他們在紐約市的公寓。頌音、福音和佳音三個團契的弟兄姊妹們,輪流給我們家送飯,我們吃不完,冷凍了不少在冰箱裡。在澤恩堂快十六年了,這次我們在困難的時候,受到弟兄姊妹們的幫忙和照顧,真正地體驗到了在主內我們是一家人。
後來,我的病情逐漸好轉,在醫院讀聖經時,讀到:「求你保存我的性命,因我是虔誠人。我的 神啊,求你拯救這倚靠你的僕人。主啊,求你憐憫我,因我終日求告你。主啊,求你使僕人心裡歡喜,因為我的心仰望你。主啊,你本為良善,樂意饒恕人,有豐盛的慈愛,賜給凡求告你的人。耶和華啊,求你留心聽我的禱告,垂聽我懇求的聲音!我在患難之日要求告你,因為你必應允我。主啊,諸神之中沒有可比你的,你的作為也無可比。主啊,你所造的萬民都要來敬拜你,他們也要榮耀你的名。因你為大,且行奇妙的事,惟獨你是 神。」(詩篇八十六:二至十)覺得這段經文很適用於我這次的經歷。
二○二四年十二月廿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