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19 September 2022 10:49

我為什麼停止時事評論的寫作 郭慶海弟兄感恩見証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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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耶和華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勞力;若不是耶和華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警醒。」(詩篇一二七:一)	
	從上小學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寫作。到了高中的時候,由於大量閱讀背誦《古文觀止》裡的政論文章,我在寫作方面的愛好基本定型,即將評論寫作當作自己的努力方向。我並因此而想在高中畢業後去讀新聞專業,以便能像我所崇拜的民國新聞人邵飄萍那樣「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不過,陰錯陽差,我高中畢業後進了一所財經學校,讀金融專業。那時想,也許一輩子就只能做一個和算盤為伍的俗人了。	
	一九八四年畢業後,我分配到出生地的一家農業銀行工作。在基層營業所工作了三年之後,因為字寫的好,文章寫的通順,被調到市行辦公室做秘書工作,那時真是非常興奮,因為有機會實現少年時的寫作夢想。不過,受職業的影響,那時我的寫作主要是經濟評論,作品主要發表在當時中國的一些經濟類報紙和雜誌。另偶爾寫一些雜文,發表在中國青年報以及本地的小報。	
	一九九八年開始,我成為中國最早使用互聯網的那批人,並因此有機會接觸海外的媒體。於是開始為香港的《爭鳴》、《動向雜誌》,《蘋果日報》、《明報》,台灣的《自由時報》,以及新加坡的《聯合早報》撰寫時事評論,那時的感覺真的是如魚得水!然而,樂極生悲,兩年後,因為這些文章,我被迫進到河北省石家莊市的北郊監獄去「進修」,一待就是四年。四年後,也就是二○○四年秋天,我終於離開監獄回到家中。然而,因為這四年的「進修」,農業銀行的工作丟了;又因為我是文革後本地那個只有幾萬人的小城市唯二,被判刑坐牢的反革命,所以根本找不到其它的工作。
	當然,我當時也根本不想找什麼工作,一位在外地開辦會計師事務所的同學邀請我去事務所工作,我也毫不猶豫的加以拒絕。因為在監獄「進修」的第三年時,我從自己訂閱的報紙中,讀到了時事評論專版(中國的報紙,主要是都市報、晚報類,從二○○二年春天起,相繼開設時事評論專版,一般都放在二版),所以那時我就打定主意,出獄後就靠它維生了。為此,我在出獄前的兩個月,還特意參加了監獄裡的打字訓練班,專門練習了五筆打字,基本達到了盲打的程度。
	由於出獄後和居住地的警方達成了默契,即不能再給海外媒體寫稿,但可隨意給國內任何一家報刊寫稿,所以我那時的寫作只能以中國國內報刊為主。好在少年時的愛好,並不是白給的,何況在入獄前已經有過給海外媒體寫評論的經驗,所以出獄後第三週,我便開始在中國國內報刊發表評論文章,並很快為中國國內評論界最受尊重的《中國青年報》、《南方都市報評所》接受,因而,我很快成為國內一線評論作者,收入頗豐,生活安定,如果不是警方固定每月上門談話,並且還莫名其妙的抄了我一次家,我真要忘了自己曾經坐過牢的事了。
	好日子在四年後結束,二○○八年北京奧運會前夕,居住地官方找我妻子談話,要求她監視我的日常生活。她是公立學校的教師,面對官方的要求沒有選擇。我知道後提出強烈抗議,官方的負責人士和我見面,邀請我吃飯。由於知道我當時的情緒很激烈,他特意找了我的一位任鄉長的朋友,和一位在市委宣傳部工作的女同學作陪。那位官方的負責人其實是位熟人,我在農業銀行作秘書時認識的,吃飯過程中他告訴我,政府希望我在奧運會期間停止寫作。我想都沒想就給予拒絕,不過,作為交換,我同意每天晚上參加他給我安排的一些飯局。當然,這些飯局的參與者大都是一些熟人,比如老同學、老同事、或其他友人,而他們被邀請和我一起吃飯,則是擔負勸導我奧運期間停止寫作的使命。
	我完全沒有為這樣的勸導而停止寫作,並且在那期間,寫過一篇被朋友們認為在我的寫作史上文筆最嚴厲的文章,發表在海外媒體上。那是一篇反對汶川地震後依然喜氣洋洋搞奧運聖火傳遞的文章。雖然沒有停止寫作,但我內心已經感覺到危險的臨近,也知道離開的必要。於是,在那年的冬天,在我居住小區的十二人監視團隊撤離後不久,我悄悄離開家鄉,離開中國,偷渡到了泰國。
	到泰國之初,我繼續寫作。已經無法再給中國國內報紙寫評論了,就專給台灣的《自由時報》、香港的《蘋果日報》、《爭鳴》、《動向》等雜誌寫。不過,單單給海外這些報刊寫稿,不再象當初在國內寫作時那樣繁忙——在國內寫作時,基本上是早晨六點起床寫作,下午六點結束,有時有約稿甚至要寫到晚上十點,那時每天都要寫三篇稿。
	到了泰國後,一周也就寫三篇稿。而且,到泰國後的生活也和在國內時不一樣了。以前在中國國內時,根本找不到教會,只能參加網絡查經班;然而,自從到了泰國,每週參加一次敬拜,另有三次查經班的學習;後來,又在一位師母的建議下,開始大量的通讀聖經(二○○九至二○一二年間,大致通讀聖經二十餘遍)。這期間,我還把BBN網絡神學院的課程全部學完;又參加蘇文峰牧師主持的中國學人培訓課程……。	
	這樣的生活,使我的觀念慢慢發生改變。 二○一一年秋的時候吧,不知是在第幾次通讀聖經的過程中,讀到「若不是耶和華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勞力;若不是耶和華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警醒。」(詩篇一二七:一)彷彿被電擊了一般,那是以前讀到這節經文時從未有過的感覺,促使我放下聖經,在屋內徘徊良久。
	是啊!耶和華是全知全能的,這個世界上能有什麼與祂無關呢?這個世界是祂創造,人類也是祂所創造的一個內容(創世紀第一至二章);因為祂才有了列國,才有了千萬種語言、文字(創世紀第十一章);祂從祂的居所察看地上一切的居民,留意他們一切的作為:「至於我,當他們有病的時候,我便穿麻衣,禁食,刻苦己心,我所求的都歸到自己的懷中。我這樣行,好像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弟兄;我屈身悲哀,如同人為母親哀痛。」(詩篇三十五:十三至十四);「祂改變時候、日期、廢王、立王將智慧賜與智慧人,將知識賜與聰明人。」(但以理書二:二十一),祂為海水定界限:「為它定界限,又安門與閂,說:『你只可到這裡,不可越過,你狂傲的浪要到此止住。』」(約伯記三十八:十至十一),也為列國劃彊界:「地的一切疆界,是你所立的;夏天和冬天是你所定。」(詩篇七十四:十七),祂甚至數過我們每個人的頭髮:「兩個麻雀,不是賣一分銀子嗎?若是你們的父不許,一個也不能掉在地上,就是你們的頭髮也都被數過了。」(馬太福音十:二十九至三十)……
	然而,在我的時事評論裡,何時有過耶和華上帝呢?不僅僅我自己的時事評論沒有,所有的中文時事評論——從中國國內,到台灣、到香港、到美國,有任何一篇時事評論中談到耶和華上帝嗎?我、以及所有像我一樣的時事評論寫作者,所習慣的邏輯是:民主制度帶來社會的公義,科技昌明帶來社會的進步;反之,專制制度帶來社會的不公,科技落後帶來社會的停滯——核心內容即「五四語境」(我個人的定義,即五四以來中文世界的社會科學邏輯)之「德先生賽先生崇拜」是也。	
	因此,寫這樣的評論,不是得罪神嗎?靠這樣的寫作來獲得收入,不是把自己放到試探中嗎?所以,從那一刻起,我做出人生中非常重大的一個決定:停止時事評論的寫作!	
	二○二二年九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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